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硝烟散尽

第36章

“可惜啊,真是一座好桥……”这是南斯拉夫电影《桥》中的经典台词,陈东等人是耳熟能详。但与电影不同的是,他们面临的对手,决不会傻到把炸药放在大桥附近保存。

“可惜啊,真是一座好桥……”陈东把子弹叼在嘴角,阴阳怪气念着这句话。在他看来,这座桥已经不存在了,至于不存在的原因,那是因为陈沂生的到来。

陈沂生是个能让手下死心塌地信服的排长,在战士们眼里,他不仅能创造奇迹,而且还可以化腐朽为神奇。所以,没有人考虑他能否失败,只会暗自揣摩他将使用什么手段。

“用迫击炮炸掉这座桥,”老陈心下盘桓,“这是最简便的方法。”

从地雷里取出的炸药,虽然能制成个炸药包,但点火方式却十分原始,也就是电影里常见的:我军战士喊着气壮山河的口号,然后一拉导火索,和碉堡同归于尽了。这种方式作为我军的优良传统,被一代代保存了下来,很英雄,也很惊天地泣鬼神。甚至在几个月前的战役中,对于一些火箭筒无法解决的碉堡,有些人也这么干过。并且事后,还在全国范围内掀起向某某同志学习的热潮。可老陈却对此嗤之以鼻,他认为:在现在战争条件下,发生这种事情那是很可笑的,这恰恰反映出我军侦查部门和后勤装备部门的严重失职——事先多看一眼,多想想战争的突发意外难道会累死你?如果我军核心部门都是这种责任心,那么在未来战争中,胜利对于每个中国人来说,那就只能是在梦里偶尔想一想罢了。 所以,吸取了某些负面因素的影响,老陈对于战场上的每一细节都要小心留意,生怕漏过一丝一毫。因此当敌接应部队到达桥北后,一个不经意的小小举动,便引起了老陈的注意。

“嗯?它怎么不过桥呢?检查行人用得着主力部队么?”擎着望远镜,老陈眨眨眼,突然心头一凉,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,“坏了!敌情有变!”“唰”地一下,汗水湿透了后背。

距离敌增援部队赶到还有十分钟,如果不抓紧时间冲过桥面,一旦后路被切断,甭说端掉溪山团的指挥部,就连活着离开,都成了致命的问题。

表针在一点点挪动,走得很急促,刺耳的“嚓嚓”声,如同敲击在胸口的重锤,闷得人透不过气来。

大家的手心全都见了汗,尤其是邵海山,腿肚子一个劲地哆嗦,怎么也抑制不住。“一个加强营啊!那可是一个加强营!”他快疯了,呆呆望着老陈,期盼他早点下定决心。

“两分钟内,我必须想出对策。”顾不得擦去额头汗水,老陈狠狠一咬牙,摒住了呼吸。倘若按照以往的惯例,此时此刻上级必定会指派一个人,并由他来引开敌人,以保障大部队的绝对安全。当然,在某些作品中,这样的人往往都是临危受命挺身而出,即英雄又豪迈,属于能刺激青春期女学生增强荷尔蒙分泌的那一类。但战争毕竟不是作品,它很真实,也很残酷,每一个走上战场的人,谁都不愿意去白白送死。

“老陈!你赶快拿主意!”邵海山快挺不住了,这种煎熬能令人发疯。假如他邵海山还是排长,那么这个候选人恐怕早就选出来了。

时间飞速流逝,老陈仍在权衡。大家望着观察哨位,不约而同加重了呼吸。

“老陈,宝财和小米肯定是回不来了……”邵海山嗫嚅着提醒道,“二排……二排永远会记住他们……”

“闭嘴!”猛然抬起头,死死盯住邵海山,老陈眼中怒火爆炽,“哼哼!都是爹妈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,你告诉我,谁做这个替死鬼会比较合适?”

邵海山低下头,没敢吭声。

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怒火,老陈看看部下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时间紧迫,容不得扯皮,这件事不要再提了。从今往后,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:关键时刻,是谁在背后替你挡住了子弹?就冲这一点,你能忍心看着战友白白送死吗?”

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了。

“到了这个地步,我也不打算再瞒你们。现在情况危急,咱们一个排,弄不好就会留在这儿。至于死得像爷们,还是像个老娘们?对不起,我也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十年后,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里,没有人会记得你是哪个排的;二十年后,在中国老百姓的心里,除了爹妈,不会再有人记着你姓甚名谁!三十年后,在你曾经流血的地方,除了一捧荒土,恐怕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……唉!这就是我们的命,无法回避的命。可尽管这样,我们还得握紧拳头,继续战斗。为什么呢?因为我们是军人,中国军人的鼻子,不是谁都能指的!中国人的脸,也不是谁都可以扇的!要是有人不信邪,想试试!可以,咱就给他个机会,陪他狗日的慢慢练!”“哗啦”一声推上子弹,满脸杀气的老陈,瞪起了血红的双眼。

排长从来没有放过空炮,这一点,二排的兵是心知肚明的。既然他说情况危急,那么大家也肯定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。其实到了这种地步,老陈就算不讲那些慷慨激昂的话,每个人也都知道该干什么了。

“怎么办?拼吧!”邵海山打开枪膛,检查一番后,给自己留下颗光荣弹,“迄今为止,二排还没出过孬种,所以咱也别出奇冒泡,整个特殊化什么的……”

“妈的,当年我爷爷杀小鬼子是把好手,咱可不能黄鼠狼下耗子,一窝不如一窝,”陈东撇撇嘴,抱起那挺爱不释手的机枪。

“切!什么狗屁溪山团?老子一个可以对付他俩儿!”金玄和这嘴也不闲着。

“老子一个能干死他仨儿!”

“能干死他四个!”

“五个!”

……

“行行行!都给我消停点!”一摆手,邵海山不愿意听了,“咋还越说越来劲儿?要照这么累计,就算把荣誉师拉过来,那也不够塞牙缝的。哎哎哎!我说刘金锁,你那条腿不瘸了是不是?瞎蹦跶个啥?显你个高啊?站好站好!咋地,不服气啊?我这班长管不了你啦?李定山!李定山!你狗日的干啥呢?用得着缠那么多手榴弹么?送死还轮不到你,我这班长是个摆设么?嗯?你噘嘴干啥?咋地,不服气啊?我这班长管不了你啦……”老邵是个典型的碎嘴子,虽然排长干得不怎么样,但做班长却是绰绰有余。“我这班长管不了你啦?”成了老邵的招牌口头禅,并且一代一代传下去,直至多年以后,六班几任班长教训新兵时,一不留神,还会冒出这句话。

“还有七分钟……”望一望远处漫天的尘烟,老陈挽下陈东的衣袖,盖住他腕上的手表,“老邵啊,你过来……”

“是!”

摘下挎包深情地摸了摸,一声叹息过后,老陈将它郑重地交给邵海山:“这是我原先那些兄弟的骸骨,你帮我保存好。有朝一日,要是能回去,别忘了让他们入土为安。在这里,我代六班的兄弟,先谢谢你了……”

“排长……”一阵莫名的悲伤突然掩上心头,邵海山哽咽着,使尽了平生力气,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“排长……你……你是想……”

他估计得没错,老陈就是想舍弃自己,来保证他和部下的安全。“我已经这样了,不管是死是活,怎么也落不下一个好。但你不一样,有你在,二排就不会垮,老六班那雷劈不倒、百炼不弯的精神,就可以一代一代传下去……”

老陈骂他也打过他,但紧急关头,却是信任他、呵护他,并将自己的心愿完全交付给他。这份情,邵海山知道:自己恐怕一辈子都还不起了。心情还是那么激动,眼泪依然抑制不住,不知不觉中,邵海山心头突然涌出了一句话:“关键时刻,是谁在背后替你挡住了子弹?”

“排长……我的好排长……”

吴文欢盯着表针,眼皮连眨都不眨。长长的烟灰烧到手指,直至慢慢燃尽、垂落……

“还有四分钟……”参谋低声提醒道,“增援部队就可以到达栈道桥。”

“时间过得可真慢……”丢掉烟头,吴文欢抓起桌面的火柴,在手中细细把玩,“……当年,刚去中国留学的时候,我几乎是天天盯着表针。每过一分钟就会想:哦!又少了一分钟,那距离回家的日子,就近了一分钟。数啊数啊,直到有一天,我忽然发现:原来期盼可以让时间流逝得非常缓慢。”

参谋眨眨眼,他是一句都没听懂。事实上,吴文欢这番话只是说办句留半句。当年在中国,由于过度想家,结果造成他几门功课不及格,差一点就被中国学校给开除。当然,这种糗事他是肯定不会到处炫耀,不过,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无所谓,政府的笔杆子们,照样可以变个花样把它整光辉了。领导干部嘛,要的就是这张脸。

“没明白我的意思?”吴文欢淡淡一笑,“有些事情,只要不去想它,那么时间就会过得很快。否则,你就是在煎熬,就有可能自乱阵脚。”

参谋彻底糊涂了,他搞不清吴文欢说这些,到底有什么用意。

一扬手,将火柴丢在一边,吴文欢起身走到沙盘前,看看栈道桥,默默说道:“同样是四分钟,你感觉过得慢,可对手却恨不得把它拉长,变成四天。这样一来,就不是我们在逼他了,而是时间在逼他。不管是谁,在时间的逼迫面前都会着急,一着急就要犯错误,而我,等的就是这个错误。”

“可刚才,丛师长……那个……丛文绍打来电话说,不要小瞧这些人,他们不是一般的兵,而是中国的特种兵。”

“笑话!中国什么时候有过特种部队?我怎么不知道?一个动摇分子的话,你也能信?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没有可是,这里我是师长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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